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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章 故梦

第十章 故梦

“小小姐好久没有回家了吧?”

一座古老的宅院前,一位老妇人向姜小瑜搭话。

我是在哪里?姜小瑜想的。

嗯,对了,母亲病急,我是回祖宅来探亲的。

已经有多久没有见过母亲了呢?大概从她记事起就没有了吧。

因为她脑子里根本没有母亲的面容。

很早以前,她的父母就分居两地了,一个在洛阳,一个在姜家祖地,连山郡。

老嬷嬷接过姜小瑜手中的行李,领着她往里走。

这老嬷嬷听说是在她母亲还在少女时期就跟在她身边的人。

后来洛宓嫁到姜家,她也跟了过来,大家只知道她姓洛,也就叫她洛嬷嬷。

洛嬷嬷一路引着姜小瑜来到一个房间里。

走进去,床上躺着一个华服女人,那大概就是她的母亲——洛宓了吧。

女人蛾眉螓首,皓齿朱唇,模样与她有七分相似,不过与姜小瑜给人以活泼俏皮的感觉不同,洛宓则使人感到温婉柔美。

姜小瑜看着自己那模样有些年轻的过分的母亲,如果不是早知道自己是独生女,她还以为自己多了一个姐姐。

女人面色红润,好像根本不如信中写道那样病重。

“小瑜儿?”洛宓试探道,看来她也不怎么认得自己的女儿。

“见过母亲。”姜小瑜行礼,“不知母亲病情如何?”

“我的病,这辈子都好不了了吧!”洛宓叹息,语气有些悲凉。

“母亲多虑了,天下岂有不治之症。”

“别说这些了,小瑜儿,走进来,让为娘看看你。”

叶曦走上前去。

洛宓抚摸着姜小瑜的脸,说道:“多年不见,你已经长大成人了。”

“是啊,是很多年不见了,有十几年了吧?”少女忍不住讽刺道。

姜小瑜说完就后悔了,明明已经告诉自己要淡定。

但毕竟是面对着自己的亲生母亲,姜小瑜终究还是无法一直淡漠下去。

明明已经决定就算没有亲人也要开心的活下去,可一见面就使得少女心境不能自已。

洛宓只是微笑,并不在意。

“我丢下你十几年了,你对我心有怨恨也是理所当然的。”

姜小瑜看着洛宓慈祥的脸,心中火大。

明明是你抛下我的,为什么如今却摆出一副慈母的样子。

姜小瑜甩开洛宓的手,后退几步,冷冷的看着她。

洛宓看着女儿的举动,并不恼怒,问道,“小瑜儿你在洛阳过的怎么样啊,有没有喜欢的人啊?”

见洛宓还是摆出一副寻常人家母亲与女儿聊天的态度,姜小瑜终于忍不住了。

她感到了出离的愤怒。

你为什么还摆出这种表情,你这样子不就让人觉得错的是我吗?让人觉得我是一个不孝女!

深呼吸了几口气,姜小瑜转头就走,她感觉自己要是再和和着女人聊下去,自己常年以来的心境修行就要破掉了。

姜小瑜走出门去,看到了一个中年人走了过来。

少女想了想,好像在哪里见过。

待到那人走到跟前,姜小瑜终于记起来了。

那是她二叔,常年驻守在连山郡里的姜家二号人物,平常就只有在逢年过节才会到洛阳城来。

“见过二叔。”

“哦,是小瑜儿啊!我去看看你母亲。”

“嗯。”

姜小瑜走回自己的房间,里面洛嬷嬷正在为她收拾房间。

“小小姐,你来了,你和小姐见过面了吗?”

提到洛宓,姜小瑜并不说话。

裸嬷嬷似乎看出了什么,说道:“小小姐,我知道你这些年来过的苦,可是这也不能都怪小姐。”

听到洛嬷嬷这么说,姜小瑜似乎并不在意,但她也没有打断洛嬷嬷的话。

“小姐这些十几年来,几次都想把你接到连山这边来,可是老爷却不让。”

“那她就不会来洛阳?”姜小瑜忍不住反问。

“过去的事......”

“好了,不用说了,我不想知道。”少女烦躁的打断了老妇人的解释。

洛嬷嬷整理好房间就离开了。

姜小瑜躺在床上,想起刚刚与于洛宓的见面,意乱如麻。

......

画面一转,姜小瑜已经在连山带了几个月了。

“小瑜儿要吃吃这个蜜饯吗?”

“小瑜儿你看看这块料子怎么样,给你做件衣服一定会好看的。”

“小瑜儿......”

这样的日常这几个月天天发生在姜小瑜身上。

开始洛宓好像害怕会惹的姜小瑜厌恶,还会把我一下尺度。

过了一段时间,见到姜小瑜只是采取不搭理,不回应的策略,渐渐的放开了起来。

看着围在自己身边像献宝一样拿出各种东西的洛宓,姜小瑜几次都想制止她,然后讽刺她几句。

不过看着洛宓那小心翼翼的眼神,少女又不知为何有些不忍。

为什么会这样,明明已经打算就当自己根本没有父母,明明已经打算一个人也要好好活下去。

是了,是自己心中还早希望这些什么。

亲情,明明以为自己已经不对此报什么期待了。

可到现在,自己居然有些享受这种感觉。

想到这里,姜小瑜颇感觉自己有些不争气,一两个月的糖衣炮弹就把你打发了,想想自己这十多年来过的生活。

如果这女人真的在乎你的话,又岂会把你丢下十几年不管。

少女紧紧攒住手,仔细感觉手中指甲刺破掌心的疼痛感。

“不要再做多余的事了!”姜小瑜吼道,“我看你也没有生什么病,过几天我就会回洛阳去!”

姜小瑜急匆匆地离开,她很怕,很怕自己真的被感动。

更怕这些东西只是梦幻泡影。

有些东西,你从未拥有虽然让人可惜。

可是当你好不容易得到再失去则会让人觉得绝望。

少女已经不想在受伤了。

当天晚上,祖宅里又传来了洛宓病急的消息。

.....

“小小姐,你就去看看小姐吧,我怕她真的挺不住了。”洛嬷嬷焦急的在姜小瑜面前请求。

“怎么可能,不是白天才好好的吗?”姜小瑜有些不信,她来连山就是因为传言洛宓病急,结果她来了几个月了,还真没有见到洛宓有点病人的样子。

“虽然小姐不让我说...”洛嬷嬷犹豫片刻后,说道,“不过我只能告诉小小姐了。”

“其实白日里出现在小小姐面前时小姐都是凭着丹药吊着的,真正的小姐其实已经是病入膏肓了。”

“她只是怕小小姐你会担心,那丹药虽然是姜家秘传,效果极好,不过是药三分毒,结果就是搞得小姐每天夜里都很痛苦。”

“再加上今天白天小小姐的话,小姐哀伤过度,一下子就到下去了。”

那女人是白痴吗?凭什么以为我会担心你?你把自己当成什么了?我们感情有那么深厚吗?

还不等洛嬷嬷说完,就看见姜小瑜刷的一下消失了。

......

洛宓房间里。

姜小瑜跪坐在窗前,看着躺在床上的人。

此刻的洛宓已经没有一点白天那温婉优雅的样子。

女人脸色苍白,双目紧闭,额头不住的冒着冷汗,呼吸也是有一进没一出,一眼看去就知道已是病入膏肓,行将就木。

洛宓躺在床上,嘴中不停的呢喃着什么让人听不清。

姜小瑜凑近,只听洛宓嘴中不停的重复着一句话。

“小瑜儿,对不起。小瑜儿,对不起......”

姜小瑜咬紧嘴唇,感觉眼中好像有什么东西要出来了。

少女用手在眼中抹了抹。

早知今日,你又何必对我十几年不管不顾。

洛嬷嬷走来进来:“小小姐,我跟你讲讲小姐以前的事吧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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